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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月似火。尽管雨水相对往年要多一些,但好像比往年要热很多。特别是下旬,高温常常都在35度以上。只不过,这个七月,是我最轻松的一个月之一:什么事都不用干,一觉睡到自然醒。唯独想做也乐意去做的事情就是钓鱼了。
由于天气太热,活动时间不是早就是晚。
7月初,大多是晚饭后出去活动一下,地点都是不到四公里的武江益州坝电站。这里交通方便,停车位置多。不足之处是钓位相对较少,原因是有草的地方不能去,蚂蚁多的吓人。而且这种蚂蚁很小,只要挨到肉,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口咬住不放,一般的人咬一口就一个小包,个别人被咬一口或者几口,还会头晕,气喘,连片浮肿。这种蚂蚁不知道从哪里来的?前年还没有。去年附近村里的负责人黑了心,允许在这里弃土赚钱,年底被人检举才停了下来,村里用挖机平整了场地。这蚂蚁可能就是弃土带来的。
夕阳黄昏还是很美的。
也有不和谐的家伙们。
六月这里黄尾多,七月初的时候,偶尔也会遇到几条。这是月初一次夜钓的收获。
其中还有6条黄尾。
上旬在这个点夜钓了三次,只有一次效果好一点。
大多是早上钓鱼,一般5点出发,最迟10点收竿走人。虽然说是5点出发,但好像没有一次是第一个到达钓场的,所谓的皇帝位,一次也没有坐过。
这是7月16日拍的照片,我比平常还提前了十几分钟,好位置已经有人了。
我的右边这个位置最好。这个月我是一次也没坐上。
面对的是大坝方向。
我的目标主要是打2根抛竿,只要这个位置没人就行。
总共打了5次抛竿。第一次收获一条不到三斤的小大头。
第二次得一条鲤鱼。
第三次得一条半斤的黄尾,没拍照。第四次得一条小板鲫。
第五次抛竿空军。手竿也只钓了不到十条小翘嘴,放生走人。
有趣的是遇到了一次精彩的“表演”。
一天早上还是5点出发,到现场一看,我是第三名。好位置坐了一位30多岁的年轻人,打抛竿的位置也没有了,一位50多岁的钓友,已经打了10根抛竿,只好在我的“老位置”坐下。到9点多的时候,突然听到旁边那位年轻的钓友一声惊呼:那人抓了一条蛇。我回头一看,在我身后5米开外一位50多岁的中年人,左手抓一根头带弯钩的铁棍,右手提一条近一米的蛇。那蛇一个鹞子翻身,对着抓蛇人手臂咬过来,抓蛇人立即将蛇丢在地上,只见蛇在地上竖起身子有三四十厘米高,蛇头扁平,左右摆动。因为在我附近,我丢下鱼竿,看着抓蛇人和那条蛇,我也害怕这蛇朝我这里冲过来。
抓蛇人很熟练地用弯钩将蛇头压住,右手抓住蛇尾提了起来。我和那位50多岁的钓友走过去,问抓蛇人在那里抓的?他回答:就在这颗芭蕉树下。他还说:这是一条母的眼镜蛇,附近肯定还有一条公的,因为现在是蛇的繁殖期。你们在这里钓鱼,蛇不敢出来,躲在草丛里。
抓蛇人很快将蛇放进一个布袋里。然后在周边看了一下,说:公蛇就在我钓位左边3米多草丛里。他指着路边的草说,这是蛇从那边过来走过的痕迹。
那位50多岁的钓友说:没有痕迹啊?抓蛇人说:你不懂。我想也是:蛇有蛇路,虾有虾路。当知青时,老农民一看地上的脚印,就知道是什么动物,体重大概有多少。就是挖冬笋,老农民只要一看竹子,就知道有没有笋子挖,有的话在什么方向和大概位置。我摸索了几年,也只学会了六成。
抓蛇人边跟我们聊天,边拿出一包烟,给我俩一人一根。抽完烟,抓蛇人说:你俩站远一点,我要抓那条蛇了。
我拿出手机,准备记录抓蛇的过程。抓蛇人立即对我说:不要拍照。我说:我不拍你的脸部。他说:也不行。蛇是保护动物,你拍了照,一旦泄露出去,有关部门要找我的麻烦。我只好收起了手机。
只见抓蛇人用铁棍慢慢刨开草丛,一点一点往深处走过去,不到2米,他说:蛇在这里。他左手持铁棍压了下去,右手伸进了草丛。突然右手急切抽了回来,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的喷雾瓶,对着蛇喷了几下。那位钓友问:你喷的什么药?抓蛇人说:性激素。蛇闻到这个味道就会乖很多。
他再次将右手伸进草丛,大拇指和食指牢牢抓住蛇的脑袋下面,将蛇提出了草丛。就在这一瞬间,蛇偏过脑袋,一口咬住了他的中指尖。抓蛇人立即将蛇提到路上,左手抓住蛇头将蛇取了下来,快速放进布袋。
右手中指鲜血直流。他用恳求的口吻对我说:请你帮个忙,给我弄一些清水过来,我不能走动。又对那位钓友说:你也帮我一下,将我的手用力抓住,不让毒气往上窜,不能进了身体里面。
我立即从车上取下一瓶矿泉水,对他说:抓蛇人一般都有蛇药,你的药在那里?他说:我包里那个水壶就是。你帮忙打开,给我倒一盖子。我给他倒了一盖子,他一口喝下。他又说:请你用水对着我的伤口慢慢冲洗。这时我见到:从中指开始,一条鲜红的红线慢慢往上在移动,那位钓友使劲抓住他的手,红线走到抓紧的地方就不动了。一瓶矿泉水用完,抓蛇人说:帮忙倒一瓶盖药水来清洗。我倒了一瓶药水,慢慢给他清洗,一瓶盖药水用完,那条红线退了一半下来。他说还要一瓶盖,我又倒了一瓶盖慢慢给他冲洗。真是有效果啊,红线直接退到指尖上,他用力一挤,一股污血给挤了出来,最后出来的是一小点清鼻涕状的物体。他说:这就是蛇毒。接着说:谢谢你俩!我没事了。不过,我半小时之内不能动。
那位钓友还一直抓住他的手,我趁机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。
拍完照,我拿出烟来问抓蛇人:现在可以抽烟了吗?他看了看伤口,让钓友松开了手:可以了。一根烟抽完,抓蛇人对我俩说:感谢你们俩个,我给你们一点药水。那位钓友回到钓位,倒掉一瓶矿泉水,把瓶子给他,抓蛇人给我俩一人倒了四分之一瓶药水:我这药水,是用高度米酒,加10多种蛇胆,几十味中药,放进大缸埋在地下,经三年浸泡才可使用。主要用来治蛇毒,对一般的蚊叮虫咬,无名肿毒都有效。对风湿,肝火旺,血管硬化也有很好的效果。又对我说:你年轻的时候肯定爱喝酒,你的心脏估计没有问题,但你的肝火太旺。我笑笑说:年轻时也不爱喝酒,但为了工作不得不喝一些。他又说:你可以试试我说的准不准确。我说:那就试试。
他倒了一盖子药水给我,我犹豫了一下:他都喝了,不会搞死人的。一口就干了。这药水的确是米酒泡的,微苦,过后有一股清凉的味道,不难下口。十分钟后,他叫我拿出卫生纸,他在卫生纸上倒了一点酒,一张贴在我的胸口处,一张贴在我的肝位处;不一会,他取下白纸,胸口处的还是原样,肝位处的上面有污渍。他说:看清楚没有,这说明你的肝火旺。不信再贴一次。又贴一次,肝位处还是有污渍。
他又对那位钓友说:你的血压高。这药对降压很有好处。那位钓友说:我的确血压有点偏高,但医生说不用吃药。抓蛇人说:不吃药肯定治不好病。
我说:药酒嘛,家里备一点还是有好处的。抓蛇人说:是的。你俩今天帮了我这么大的忙,我卖一点给你们。我只带了这一水壶,等会还要备用,只能一人一矿泉水瓶。
那位钓友说:一瓶多少钱?抓蛇人说:你们帮了我的忙,肯定不会多要的,只要成本价,一瓶900元。
我的脑海里立即出现了39年前的一幕:那是在湖南,两位抓蛇人中的一位被蛇咬了,到我们驻地找水求救,表现得情况和今天很相似,我们单位不少员工买了抓蛇人不少的药丸子,我也买了。虽然只花了30多元钱,可那时我的工资一月还不到50元。
我对抓蛇人说:不好意思,钓鱼佬身上没带钱。抓蛇人说:可以微信支付。我说:人老了,不会玩微信。
这事情一周后,在距离一公里外的一个钓点,我正在钓鱼,一个30多岁的年轻人过来对我说:大爷,这里要注意蛇。昨天一外地人就在你后面的草里面抓了2条眼镜蛇。我说:你看清楚了吗?他答:看清楚了,两条都是近一米的,抓蛇的还差点被咬。我说:是不是还有几个老头在打抛竿,也看到了。他说:对对。
钓鱼佬识鱼道,钓人佬是人精。他们也是有“真才实学”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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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年7月31日写于韶关